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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每日一杯“愤怒”到“地面作战”

21世纪经济报道  2004-11-01 15:56:23


  美国大选秋日决战
  【我是选民】

  本杰明·瑞德(Benjamin L. Read)

  2000年11月8日星期三的早上,北京长城饭店。为了让大家瞧瞧美国的民主制度,美国大使馆和美国商会共同邀请了约2000名的中国客人围在电视大屏幕前观看在CNN播出的总统选举结果。从专题研究中抽了个空,我也去凑了凑热闹,同行的还有一些外国朋友。所有美国人民都以为当天中午结果会一目了然,然而那天却是无果而终。因为我们当时不知道,佛罗里达州的选票后来变得至关重要,而富有争议的选票计数以及法庭诉讼拖了一个多月,最终结果便是在最高法院占多数席位的保守派以赤裸裸的政治裁决的方式,将布什推上了总统宝座。本为炫耀民主,却以尴尬收尾。
  新一任政府还未上任,我便回到了美国。在完成博士课程期间,我与两个朋友和同事同住在波士顿区的一套公寓里。每天我们会一边享用咖啡和早餐,一边读报,布什政府的最新消息让我们从惊吓进而到惊骇。对于美国最富人群的减税、环境保护政策的架空、对各种国际协议的蔑视、对极端保守派的高级任命。对于我们这类偏左派的学生来说,我们明白新总统的统治方式会与我们的价值观相左,但是对于这个在竞选时“富有同情心的保守派”并承诺“谦恭外交政策”的人的如此行为极端,还是始料未及。在桌上,朋友和我打趣说,我们每天早晨喝了“一杯愤怒”,而不是咖啡。
  在同一所公寓里,一个令人震撼的早晨,我们在客厅里眼睁睁地看着电视上的世贸双塔轰然倒塌。在之后迷乱而又恐怖的几个月中,人们开始明白这件事对布什政府的外交政策而言成了可以做“虎皮”的“大旗”。这位总统发起了看来无止境的反恐战争。新型安全问题的解决方法只能在对世界不断威吓的方式中找到。以武制敌的策略不仅运用在塔利班领导的阿富汗,还有世界上许多其它国家,尤其是伊拉克。联合国与美国的历史盟友关系遭遇不屑,还有“情报”提供给媒体,暗示极有必要发动第二次海湾战争。而在美国国内,人们的恐惧及民族主义心态也被小心翼翼地培植起来,尽管同时他们的民权遭到了一些侵犯。
  2003年初,我来到爱荷华州教书。在此之前,容忍布什政府就像要永远忍受因过量饮用又浓又苦的咖啡所带来的不适一样:令人焦躁不安,只能无助地等待。终于2004年来临了,也给人们带来了希望:一场新的总统选举也许能使这个国家重新步入正轨。当然,布什恐怕也有可能获得另一个四年任期。十月初,我和一群朋友分三个晚上观看了一系列的总统电视辩论。我一边观战,一边不停地喝啤酒以使神经冷静下来。对于辩论上的问答对观众及评论家们可能产生的影响,我紧张不已。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美国今年是政治挂帅,两极分化,一极拥护布什支持对伊战争,而另一极是对此持反对态度的人们。人们很难与另一个阵营的人交流———大家的世界观以及对事实的理解根本不融洽。
  然而也有让人振奋的一面,那就是人们对即将到来的大选跃跃欲试。当我问班上90名学生有多少人登记选举时,只有一两名同学没有举手。而几天之前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约翰·爱德华兹来到校园召开集会时,有数千人参加。
  我拥有强烈的政治信念,然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雄心勃勃的政治积极分子,这让人有些许尴尬。但是我意识到今年光靠抱怨布什政府是不够的,也不是退避到平常的政治研究的时候。我不能不参与其中,至少在一些力所能及的微小方面应该如此。事实上,我的新家爱荷华州是个合适的地方。
  在这个国家的心脏州领域,爱荷华州相对而言是个小州。密西西比河由东至西流经此地。这里地势平坦,间以小丘,西临大平原。几乎全部种植农产品,尤其是玉米。与海岸边的大都市相比,它静谧、单调又传统。
  基于3,000,000的相对少量的人口,爱荷华州在正式推选总统的选举团中仅拥有7名代表(这个选举团共拥有538个代表)。但这七位代表今年极为重要,而爱荷华州也被称为“硝烟州”,因为民意测验显示布什与克里在这里势均力敌,竞争白热化。
  在前四次总统大选中,爱荷华州产生的都是支持民主党的选举团(多数情况下,这些代表们在赢家通吃的基础上而获益)。但在2000年大选中,戈尔在爱州仅以638,517对634,373的微小差距胜过布什。而共和党人希望这次能出现更好的转机。布什总统以及切尼副总统一次又一次飞往爱州进行竞选演讲,大肆奚落克里。
  美国众议院前院长欧耐尔曾说过“所有的政治都是地区政治”,对于任何想参加选举活动的草根阶层而言,这无疑是正确的。爱荷华市是爱荷华大学的所在地,它是一个拥有60,000人口的政治左派地区。这个市被分成25个小选区,平均每个选区24,00人。
  我住在23选区,这儿相对而言算老城区了(首批移民可追溯到1856年)。因为早期的捷克移民在他们的院子里养鹅的缘故,人们称这一区为鹅镇。这儿的房子几乎全是独门独户式的,有中小型的,也有宽敞而历史悠久的房子。居住在这里的人,从工人到退休老人,从医生到教授,蓝领白领都有。
  据当地选举办公室的网站称,23选区已有1415位居民登记投票了。在爱州,当你想登记投票时,你可以说自己支持哪个党派,也可以宣称自己是个无党派人士(除了这种自选的形式,两党没有任何其他的“党籍”概念)。该选区已有801名投票者称自己为民主党支持者,230名共和党支持者,还有384名无党派人士。
  初次涉足该选区事宜是在2003年1月19日,那时民主党在举行初选阶段的决策会议,决定总统提名。这些决策会议是公开的,我们选区的会议在当地一所高中的大礼堂举行,400多号人挤满了大厅,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请我做“秘书”,所以当热情高涨的与会人员分成小组,一组一组地对8名可能的总统候选人中的这个或那个表示支持时,我负责记录。我统计了数字,并打电话将这些数字报告给州级民主党。当天傍晚,几乎所有人都离开回家之后,我稀里糊涂地被选为约翰逊县民主党中央委员会的成员(之前,我不知道有这个委员会的存在)。
  作为一名中国政治的研究者,每个月去参加所谓的“中央委员会”的会议,总让我觉得滑稽。这些会议并不是精英的聚会———不过是40至50位爱州平民聚在一起,讨论一些诸如如何用烧烤募捐以及如何鼓励人们登记投票之类的问题。事实上,这种会议让人乏味,直到前几个月本地民主党才为11月2日的大选大张旗鼓地活动,他们雇用了一些全职竞选工作人员,还组织了几百名志愿者。
  一名年轻而又活跃的组织者珍叫我在“选区宣言”上签字,让我保证会尽力动员我所在选区的选民参加。尽管我奔波于大学里的教学工作和其它职责,我还是签了字。
  毫无疑问,第23区是民主党的绝对支持者。在2000年,643位居民投票支持戈尔,330名支持布什,75名支持其他党派的候选人。当然,我们的任务是尽量增加2004年大选中支持民主党的选票,以抵消这个州支持保守党的部分选票。约翰逊县民主党的前主席告诉我说,我们的目标是让克里以20,000张选票在该县获胜,超过戈尔14000票的纪录。
  选民的姓名、地址和政派倾向,以及过去他们曾经参加过哪些选举(当然,不包括他们投票支持谁的情况)都有公开纪录。当地民主党根据这些记录编辑了一个数据库,并给每一个区都印发了珍给我们的“便携单”。劳伦和我以及其他志愿者的工作就是四处游说那些在单子上出现过名字的人。
  这种竞选活动相对于通过电视广告和其它媒体的“空中作战”而言,被称作“地面作战”了。在许多人自发参加投票而无需任何鼓励的同时,这种面对面接触的方式对于动员那些不够坚定或不怎么关心政治的人则具有潜在的重要性。那些名字出现在“便携单”的要么是独立选民,要么就是那些在以前选举中根本懒得投票的人。
  这是我第一次同近邻以外的居民谈话。他们大部分人都很友好地接待了我,并向我保证说他们会投票支持克里。我鼓励这些人以邮件或在本市任意六个提前投票点中的一个进行提前投票———因为如果提前投了票,就可以避免他们在正式投票当天因可能出现的天气、病痛或不方便等等问题而无法投票。
  这个县关于选民的记录情况相当糟糕。许多登记的选民尽管出现在我们的名单中,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搬家或去世。比如,我的名单上说有一位93岁的民主党女性住在某处,但当我到达那里并介绍我自己时,一位年轻的妇女疑惑地开门,看到我时竟拒绝与我交谈。我注意到停在车道上一辆汽车的牌照,这个牌照表明车主是个汽车经销商———那种可能投票支持共和党的本地商人。我只好继续前行。
  尽管选民两极分化,但民意测验显示仍有3%到5%的人还未决定他们支持的候选人。我就碰到至今为止还没有作出决定的选民。其中一个叫肯,当我找到他时他正在车库里修理某个装置。他称自己为“一辈子的民主党人”,但同时他又说他更喜欢像约翰·爱德华兹这样温和的南方民主党人。他不喜欢约翰·克里有以下几个理由:克里大半生都是一个政客,克里从越南战场上回来后竟声称他反对越战!肯还怀疑克里是不是太激进了。他说要是选布什,“至少你知道你会得到什么”。我不甘心,就说既然你喜欢爱德华兹,为什么不投票给民主党呢?他说,那有什么用?副总统还不如一个抓狗队队长。
  肯最后说,他在考虑投票支持那个在2000年致命地将对戈尔的支持抽走的左翼独立候选人:拉尔夫·奈德。
  我留给肯一本民主党的小册子,后来又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中附上了《华盛顿邮报》和《纽约时报》支持克里的社论的影印件。我发现自己不愿意陷入与邻居的长时间的争论中———毕竟,没有人愿意被说教,最终一切都由他们自己决定。
  当我带着竞选材料走在街上时,一个身强体壮并神采奕奕的人问我在做什么。他推着童车和怀孕的妻子散步,还有两条用皮带拴着的白色小狗。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们是否在即将到来的大选中支持克里(如果他们是共和党人我根本不会想要鼓励他们投票)。当弄清楚他们是如假包换的民主党人时,我给了他们一张标明提前投票地点的单子。他们没有接受,说宁愿在大选当天到小学附近的投票处投票。他们说,因为对于孩子来说,亲眼看大人投票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几分钟后,他们又向我要了那张单子并解释说,他们会提前投票,然后假装在大选当天又去投票,目的是为了给孩子们做一个好榜样。
  敲敲邻居家的大门,就会对即将到来的大选产生影响吗?当然不会。但是至少在我心里它产生了影响,这总比在家里干坐着好,总比紧张地读网上新闻要好,总比让自己白白愤怒白白受挫要好。如果全国人民都走出家门,与周围的人谈论布什差劲的政绩,谈论克里的新政策,也许我们可以在11月2日的大选中扭转乾坤。我希望,在这次选举中,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是我们乐于呈献给全世界的。
  (本杰明·瑞德系爱荷华大学政治学系副教授。翻译谢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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